玥亞

《週日掉落專區》

簡單來說就是各種短篇，IF線，跟各種妄想。

與本篇無關。

如果上下文有關聯才會出現標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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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早晨，冷若嵐難得很早便因生理時鐘而被迫醒來。

 

　　伸手撈過放在床旁桌上的手機，看了一眼螢幕上顯示的時間，早上七點三十三分。

 

　　平時他不會這麼早就醒來，何況昨晚還跟韓凌來了一場睡前運動，更應該直接睡到近中午時候才是。

 

　　……

 

　　算了，反正現在睡意全無，不如去工作室看看有什麼單子可以接。

 

　　下了床，隨意撈起地上的褲子穿好，冷若嵐悠悠晃晃地走進浴室準備漱洗。

 

　　當刷完牙洗完臉後，冷若嵐抬頭看著眼前的鏡子，卻發現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為什麼鏡子上沒有映照出他的臉？

 

　　總不會是鏡子出問題吧？這麼想的冷若嵐伸手朝鏡面抹了幾下。

 

　　然後他看見指尖利爪，愣住了。

 

　　把手拿到眼前仔細左瞧瞧，右看看，確定不是人類會擁有的尖銳利爪。

 

　　「見鬼了，這到底是……」聲音嘎然而止，冷若嵐連忙按住自己的脖頸。

 

　　剛、剛才怎麼回事？是我在說話沒錯吧？為什麼……為什麼會是凌的聲音？

 

　　「早啊，凌……」自身後聽見冷若靈的聲音，冷若嵐回頭一看，對上對方發愣的神情。

 

　　「咦？凌你怎麼……變成吸血鬼的樣子了？」

 

　　吸血鬼？的樣子？冷若嵐好像意識到發生什麼不太妙的事情，卻因為嗅到冷若靈身上散發著很好聞的味道而短暫喪失思考能力。

 

　　「凌？等、等一下！你想做什麼……凌！」

 

　　「──！？」聽見胞弟的聲音，冷若嵐猛然回神，就看見他的手掐住對方的脖子，頗有下一秒就要咬上去吸血的模樣。

 

　　冷若嵐趕緊放手，扔下被他掐到不停咳嗽的冷若靈，頭也不回直往房間衝去。

 

　　用力推開房間門，冷若嵐一把將棉被往旁邊掀開，瞬間看清了把棉被裹成一團的那人的長相。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凌！你到底怎麼了！」冷若靈一臉擔憂地出現在房間門口。

 

　　冷若嵐見到他，立刻快步走到面前，雙手按住冷若靈的肩膀。

 

　　「若靈，你老實告訴我，我現在真的是凌的樣子嗎？」

 

　　「……啥？」冷若靈被他問得一頭霧水，倒不如說，對方現在的樣子跟說的話已經讓他呈現腦袋短路無法正常思考的狀態。

 

　　睡在床上的人被兩人的動靜吵醒，揉著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從床上隻手撐起上半身。

 

　　然後，當韓凌看見冷若靈被一個來路不明的同族抓住準備進食的時候，下意識想要衝過去揍對方一頓，卻因為身體的異常狀況讓他產生手腳不協調的情形，結果就是直挺挺的面部朝下從床上跌下來，與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嘶……看起來很痛……」撞擊發出不小的聲響，冷若靈出於兄弟間的關懷，蹲在他面前說：「哥哥，你沒撞到毀容吧？」

 

　　韓凌抬頭，捂著被撞疼的鼻子面露疑惑看著冷若靈。

 

　　「……如果我沒猜錯，那邊那個是凌，我才是你哥。」

 

　　「……？」冷若靈.exe已停止運作。

 

　　

──

 

 

　　冷若靈站在沙發前，看著「冷若嵐」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兩臂抱胸，完全是韓凌平時坐姿的模樣，以及他旁邊的「韓凌」很隨意地把沙發當床似的整個人癱坐在上面，一整個就是冷若嵐習慣的動作。

 

　　他總算相信眼前兩個人交換身體的事實了，只不過面對這兩人目前的樣子，他覺得有種人設崩壞的即視感。

 

　　「凌……不對，現在是哥哥，你坐好行不行？」冷若靈捂住臉不是很想看對方過於豪邁的坐姿。「雖然你自己沒感覺，但是我看著很不習慣，別毀了凌的形象可以嗎？」

 

　　冷若嵐聽了認為有道理，於是撇過頭看了韓凌一眼，模仿起他平時的坐姿。

 

　　三十秒後。

 

　　「我放棄。」冷若嵐又恢復習慣的坐姿，「對我來說太拘束了……呃？凌？」

 

　　突然地，從剛才就一直盯著他看的韓凌湊到冷若嵐面前，一言不發地時而摸臉，時而戳臉頰，還會揪一揪頭髮。

 

　　「……你在幹麻？」

 

　　冷若靈眼看「冷若嵐」幾乎要把「韓凌」整個壓倒在沙發上，簡直無語。怎麼這方面就算交換身體也沒有太大的違和感呢。

 

　　韓凌又抓起冷若嵐的手，仔細端詳對他來說習以為常的尖爪，總算是確認了對方並不是外來的同族，而是自己的模樣。

 

　　「這是……我？」

 

　　聞言，冷若嵐與冷若靈皆是一愣。

 

　　吸血鬼無法照鏡子，這是吸血鬼獵人具備的基本知識，卻也代表著韓凌從來不知道自己到底長什麼樣。

 

　　客廳旁邊的畫室就是為此設置，冷若靈想用畫的方式將韓凌的樣子畫下來，讓他知道如今的自己長得如何。

 

　　這下讓他提前知道了。

 

　　「嗯，哥哥現在的樣子就是你原本的樣子。」想了一下，冷若靈問冷若嵐：「你能不能像凌平常那樣變成人類型態？」

 

　　大致猜到弟弟的意圖，只是他搖頭說：「我也想啊，但是不知道怎麼做。」

 

　　「凌，你平常都怎麼變成人類型態？」

 

　　韓凌思考了下，說：「模仿人類。」

 

　　「我知道，我問的是要怎麼變成人類。」

 

　　他搖頭：「不知道。」

 

　　「呃？不知道？」

 

　　「想變就變。」

 

　　「……」換言之，已經成習慣了是吧？突然要他現場教學也說不出個所以來。

 

　　「話說回來，這就是凌平時的感知嗎？」

 

　　「什麼意思？」

 

　　冷若嵐被韓凌持續壓倒在沙發上，一旁的落地窗正好有陽光照在他身上，不知道是因為現在這個身體的關係，還是心理作用，他覺得稀鬆平常而無害的陽光今天特別令他焦躁厭惡。

 

　　身體無處不是傳來毫無幹勁的無力感，卻又恰好不影響日常活動，就彷彿潛伏在體內深處休眠的毒蛇，只要它一醒就會被咬上一口。

 

　　「陽光太刺眼了。」冷若嵐將一隻手臂橫擋在眼前，希望能減輕一點身體隱隱傳來的不適感。「而且有一種被迫跑十公里之後做了一百次俯臥撐跟引體向上的感覺。」

 

　　「……你是想說全身痠痛還是沒力氣？」

 

　　「痠痛倒不至於，也沒有無力的程度，就是渾身不舒服，可是又沒那麼明顯。」

 

　　韓凌聽出冷若嵐想表達的意思，於是解釋說：「陽光會抑制能力，也會衰弱。」

 

　　「……白天的時候你一直都是這樣嗎？」

 

　　韓凌點頭。

 

　　「你還真會忍耐……」無奈苦笑著。想到從搬進這個家至今，韓凌每天白天都要承受這種令人不爽卻無可奈何的感覺，冷若嵐拿開手臂對弟弟說：「你能順路去挑窗簾嗎？厚一點材質好一點，最好白天能完全遮住陽光的那種。」

 

　　冷若靈也明白哥哥的意思，於是說道：「待會就過去，挑完立刻叫人過來裝。」

 

　　他們之前就曾經想過，吸血鬼沒有不畏懼陽光的，即便是大師級吸血鬼也不喜歡陽光，頂多就是不會被灼傷而已。雖然不知道宗師級的韓凌對陽光的抵抗程度如何，但他總歸還是個吸血鬼，不可能完全免疫陽光帶來的負面影響。

 

　　「不必如此，我早已習慣。」

 

　　「但是會不舒服不是嗎？如果用窗簾遮住的話應該會好受點吧？」

 

　　韓凌搖頭說道：「曬太陽，和熱水澡一樣，很溫暖，很舒服。」

 

　　「好吧。」冷若靈妥協說道。

 

　　韓凌並沒有說謊，因為他知道每天早上上班前，都會看見韓凌坐在客廳看電視，或是待在一旁窗邊的個人沙發上小憩。這個時候陽光正好能照進這裡，落在韓凌身上，就如同今天冷若嵐被陽光照得刺眼一樣。

 

　　「還有一件事我挺在意的。」

 

　　韓凌察覺到有隻手從後方環住脖頸，強制把他按在主人的身上，耳邊傳來本是屬於自己的聲音。

 

　　「原來我身上有和若靈一樣味道，這就是你平時聞到的味道嗎？確實很好聞，怪不得那些吸血鬼總想吃掉我們……」

 

　　「哥哥……」看著兄長用韓凌的身體做出疑似調情的舉動，冷若靈想揍人，但是不知道該揍哪一個才對。

 

　　按道理應該是揍冷若嵐，但是現在他的身體是韓凌的，他下不了手；你說揍冷若嵐的身體嘛，可是裡面是韓凌啊，他一樣下不了手。

 

　　不過這不要緊，韓凌已經幫他揍了。

 

　　聽到冷若嵐說了那樣的話，韓凌睜大眼睛一頓，下一秒從對方懷裡彈坐而起，接著快步從一樓浴室裡拿了一枝刮地板水的長柄刮刀，回頭擋在冷若靈面前。

 

　　「不能咬。」韓凌兩手握著長柄刮刀朝冷若嵐打下去，重複說道：「不可以咬！」

 

　　「我只是說說！說說而已！沒有真的要咬！」

 

　　腹部傳來一陣鈍痛，不過並不強烈，冷若嵐還是捂著肚子舉手阻止韓凌準備打第二下。

 

　　「而且這不是你自己的身體嗎？別打那麼用力！」

 

　　「不用擔心，身體打不壞。」

 

　　「不是那個問題！重點是會痛啊！」

 

　　有道理。韓凌放下長柄刮刀，卻聽見身後傳來冷若靈幽幽地聲音。

 

　　「……你早上明明差點就咬到我了……」

 

　　「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行不行！」

 

　　韓凌難得露出生氣的表情，舉起長柄刮刀朝冷若嵐就是猛力一頓打。

 

　　「──絕對不能咬！」

 

　　

──

 

 

　　再三確認韓凌有自保的能力不會被冷若嵐咬之後，冷若靈趕緊提了公事包就出門上班去，因為今天有個重要會議要開，他不能不去。

 

　　冷若嵐和韓凌各自窩在沙發上，一個看電視，一個玩手機。幸好冷若靈已經出門了，不然這場面他看了又要人設崩壞。

 

　　暫且安穩地度過了中午，迎來到了傍晚時刻。

 

　　韓凌感覺到胸腹之間傳來一陣空虛感，伴隨著隱隱作痛與些許痙攣感。他不明白這是什麼症狀，是這個身體發生問題了嗎？

 

　　對人類的身體狀況一無所知的他選擇關閉電視，走到二樓冷若嵐的工作間，敲了敲房門後打開探頭進去。

 

　　「凌？怎麼了嗎？」冷若嵐問。

 

　　為了避免他不像韓凌那樣可以無時無刻克制咬對方的衝動，也擔心早上冷若靈的那件事重演，他才一直窩在工作室不出來。

 

　　「身體很怪，在疼痛。」韓凌推開房門，對他說：「這裡有空虛感，還會痛。」

 

　　冷若嵐見他捂著肚子，抬頭看了一眼時鐘，想到一個可能性。

 

　　他問：「你今天吃過東西了嗎？」

 

　　韓凌一臉困惑。

 

　　「不是吧？今天一整天都還沒吃？」冷若嵐詫異地說：「我以為你知道人類都是一天吃三餐。」

 

　　「……不習慣。」

 

　　韓凌確實知道人類是需要頻繁進食的種族，但是他原本是吸血鬼啊！怎麼可能長年的習慣在一天之內就改正過來！

 

　　冷若嵐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個問題他也有錯，於是趕緊拉著韓凌下樓。

 

　　「總之先吃點東西吧，我自己餓了無所謂，但是你還不習慣這種感覺，就別讓自己餓著受苦了。」

 

　　「嗯。」

 

　　熟門熟路地打開了冰箱，韓凌準備尋找作為晚餐的食材時，發現他居然能聞到冰箱裡傳來的各種味道，由不得愣了神。

 

　　冷若嵐見他打開冰箱之後就沒有動作，於是問道：「怎麼了嗎？」

 

　　「……味道。」韓凌把頭從冰箱裡挪出來，神情木訥地看向冷若嵐，好似打開新世界大門對他說：「聞得到……味道……」

 

　　見狀，冷若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當然囉，你現在是人類，肯定能聞到那些味道嘛。」

 

　　雖然現在對方頂著自己的臉，但是冷若嵐能想像同樣的表情由韓凌自己露出來的模樣，打自內心覺得他的吸血鬼戀人怎麼可以這麼可愛，不過是聞得到食材的味道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新奇震驚。

 

　　韓凌聽了冷若嵐的話，回頭看了一眼冰箱裡剩餘不多的食材。既然他現在聞得到味道，那麼機會難得，他決定……

 

　　冷若嵐見韓凌把冰箱門關上，然後快步走到客廳，從茶几中央的抽屜拿出一張卡片，接著跑到大門前打開就往外衝。

 

　　「欸？等一下，凌！你要去哪裡──」

 

　　

──

 

 

　　由於不放心把一人一吸血鬼就這麼放在家裡，冷若靈一結束會議就告知秘書他要提早離開公司，之後一路開快車趕回家中。

 

　　一進家門，他就聽見從一樓洗手間傳來不正常的聲響，雖然聽聲音是冷若嵐，可是現在身體裡是韓凌，不曉得他出了什麼事。

 

　　三步併兩步衝到洗手間門前，印入眼簾的是跪在馬桶前不停乾嘔的「冷若嵐」以及蹲在旁邊拍著後背給他順氣的「韓凌」。

 

　　「……誰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

 

　　冷若嵐嘆氣：「因為能聞到味道，凌做了一整桌菜，結果吃得太多，把自己撐吐了。」

 

　　「……他到底吃了多少東西？」

 

　　「自己去那邊桌上看唄。」冷若嵐意有所指地指向餐廳的方向，補充道：「雖然我也吃了一點，但是就跟認知上的一樣，被迫味覺失靈，什麼味道都聞不到，吃也吃不出個所以來。」

 

　　抱著疑惑的心態，冷若靈走到廚房旁邊的餐廳，差點沒被滿滿一桌佳餚給傻愣住。

 

　　一、二、三、四、五……近二十道菜餚被放在桌上，而且每一道都有被吃過的痕跡，有幾盤甚至已經吃了一半。

 

　　怪不得凌會吐成那樣。冷若靈暗忖，他們雖然曾是吸血鬼獵人，為了獵殺吸血鬼而經過長時間的高強度體能訓練，食量自然比一般人還大了不少。

 

　　只不過……韓凌吃下的那些食物，已經遠超出他們平時所吃的份量。

 

　　繞回洗手間前，韓凌還在裡面吐。

 

　　冷若靈見對方的模樣心疼地問他哥：「你就沒阻止他嗎？」

 

　　冷若嵐沒好氣回答：「凌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吃人的食物，是你會捨得阻止他嗎？」

 

　　「唔……」想像韓凌有味覺可以吃東西而在那堆佳餚面前大吃一頓的模樣，冷若靈嘆了一口氣，說：「確實會捨不得……但是他現在難受成這樣……」

 

　　「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凌嚼都不嚼直接吞。」冷若嵐無奈地說：「我警告過他人類吃東西要先咬過再吞，他沒聽進去就是了。」

 

　　「……唉，算了，我出門去買胃藥和止痛藥，回頭讓他吃了好好休息吧。啊，還是順便再買個安眠藥好了。」

 

　　冷若靈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出門買藥去。

 

　　

──

 

 

　　翌日。

 

　　韓凌從沙發上醒來，發現身體沒有昨天那麼難受了。

 

　　「凌……你終於、醒了嗎……」他聽見視線水平下方傳來冷若嵐的聲音。

 

　　是的，就是冷若嵐本人的聲音。

 

　　韓凌低頭一看，見冷若嵐枕著自己的腿，一手按壓著胃部，臉上因一陣陣抽痛而皺成一團。

 

　　「能幫我拿、胃藥嗎……就是你昨天、吃的那個……還有水……」

 

　　隔空取來胃藥和水，韓凌十分愧疚地看著因為自己不聽勸的舉動導致冷若嵐今天要替他承受的痛苦。

 

　　「……我很抱歉……」

 

　　「沒關係啦……」冷若嵐勉強扯出一個無事的笑容，對他說：「偶爾放縱一次、也可以……」

 

　　見韓凌還是那副愧疚的模樣，於是冷若嵐趕緊找個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

 

　　「昨天那些……好吃嗎？」

 

　　聞言，韓凌回想了下記憶中那些被他做出來又吃下肚的料理，點了點頭。

 

　　「嗯，人類的食物，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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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若靈：話說哥哥，你昨天沒試過凌的那些能力嗎？例如隔空取物、浮空之類的。

冷若嵐：我連變成人類型態都不會，怎麼可能還會其他的？

冷若靈：不然吸血鬼的力量在身體裡是什麼感覺？

冷若嵐：嗯……老實說，沒感覺。

冷若靈：……你沒騙我吧？

冷若嵐：你知道用手肘當眼睛看東西是什麼感覺嗎？

冷若靈：（捂住一隻眼睛抬起手肘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沒感覺。

冷若嵐：差不多就是這樣。

冷若靈：……我能吐槽你為什麼要用這個比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