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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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吸血鬼的發情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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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韓凌最沒形象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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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樓的閣樓裡，一聲聲淺快地呼吸聲隱隱伴著非人的低鳴迴盪在狹小的空間。

　　韓凌只能憑著意志力抵抗想將那兩個孩子標記成終生伴侶的衝動。

　　他不想傷害他們，他不希望獠牙刺穿他們脆弱的脖頸，他更不願看見自己的利爪撕碎他們的身體。

　　繁衍行為還沒開始就有這種反應，韓凌不敢想像之後那兩個孩子的身體會變得如何支離破碎。

　　不同於之前克制迫切進食的欲望，儘管這是韓凌一生中迎來第一次發情期，但是他能感受到身體裡有一股熱能不斷地灼燒他的軀體。

　　很難受，很痛苦，很想發洩。

　　這不是能利用簡單的痛楚就能克制的生理欲望，腦海裡無時無刻催促著他趕緊將那兩個人類進行標記，將他們徹底成為染上他氣息的終身伴侶。

　　可是那樣的前提是，他必須把獠牙刺進他們的頸部，把屬於他的信息素注射到他們體內。

　　接著，他們會進行繁衍行為，才正式結束發情期的過程。

　　事到如今，韓凌總算明白那些有人類伴侶的同族為何會發生那麼多悲慘的結局。

　　因為人類過於脆弱不堪，根本承受不住他們的求歡。

　　雖然不知道要如何在不進行標記與繁衍行為下結束發情期，但是或許只要不看到那兩個孩子，不去嗅聞他們身上乾淨的氣息，體內燥熱的衝動應該就會慢慢平息。

　　「……離開、我……」他向他的兩個人類伴侶發出驅離警告。

　　冷若嵐看著倒在地上便不再有動靜的韓凌，他不知道韓凌身上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起來和還在組織的那時候很像，卻不太一樣。雖然同樣是吸血鬼型態，可是敵意不如那時強烈；雖然同樣都是向他們襲擊而來，可是並沒有瞄準要害攻擊。

　　更不一樣的是，韓凌並沒有因為擔心喪失理智而徒手把體內唯一一片銀劍碎片取出。

　　所以，不是銀劍碎片的問題嗎？既然如此，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引發他的失控？

　　「……凌，你怎麼了？」

　　韓凌沒有回應，僅是躺在地上靜靜地望著他。

　　冷若靈想起跟羅爾通話的內容，根據先前一次在組織的類似經驗與這次韓凌的狀態進行比對，再加上從羅爾那邊得到的線索。

　　「……莫非……你發情了？」

　　韓凌艱難地點頭，欲伸出的手被另一隻手死死按在地上，他發出不知道是痛苦還是難受的嗚咽聲。

　　「發……咦？這就是發情期？」冷若嵐想起先前韓凌的攻擊舉動，低語喃喃：「吸血鬼的發情期也太兇悍了吧，這麼刺激誰受得了啊……」

　　「……離開、我……」標記的欲望讓韓凌無法思考及說出更多有效詞彙，只能用簡短的語句驅離他們。

　　雖然先前就警告過冷氏兄弟，吸血鬼咬死伴侶的事件發生過太多太多次，可是眼看韓凌如此難受的模樣，冷若靈還是於心不忍想讓他能好受一些。

　　「不行，你這個樣子我放心不下，就沒有可以緩解的方法嗎？」

　　韓凌見冷若嵐和冷若靈沒有離開他的意思，本想用力量將他們推出門外，可是才剛舉起手，腦海裡浮現冷若嵐因他而受傷的畫面。

　　為了避免再誤傷他珍視的人類，韓凌放下手，轉而將雙臂交叉於胸前，指尖的利爪順勢深深刺進兩邊胳臂中。

　　他將自己盡量蜷縮成一團，這樣就可以有效阻止他在無意識中又把爪子伸向他們。

　　「凌！別這樣！」看著流出的鮮血緩慢在韓凌身下匯聚成小血泊，冷若靈立刻撲上前想把嵌進手臂的利爪拔出來。

　　眼見他的力量根本無法對韓凌的舉動造成實質的改變，冷若靈急忙回頭問道：「哥哥，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止他……」

　　冷若嵐想起他房間裡的道具或許能派上用場，於是對冷若靈說：「你先在這邊待著，我去準備東西，小心點別被凌傷到。」

　　說完，他趕緊三步併兩步衝下樓梯。

　　冷若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韓凌不停發出痛苦與難受的低鳴，而他雖然有吸血鬼的相關知識，但是卻都是用來獵殺它們的有用訊息。

　　如今韓凌這副模樣他一點頭緒都沒有，冷若靈從來沒有這麼恨自己無知又無能為力。

　　明明一直以來都是韓凌在幫助他們，而現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卻連一點忙都幫不上。

　　「……凌，對不起……你明明那麼難受，我卻幫不了你……」

　　「……」

　　韓凌聽見了，可是他卻無法給予回應。

　　過沒多久，冷若嵐拿著一件被單跑上三樓，用被單簡單把韓凌的身體包裹住後，一把將對方打橫抱在懷裡。

　　「去我房間。」他對弟弟說。

　　從三樓到冷若嵐房間並不遠，不過下樓途中有好幾次韓凌差點沒克制住去咬冷若嵐，幸好他反應快，稍微在懷裡顛一下就能阻止對方的行為。

　　進到房間，看著那些在組織裡被用來束縛吸血鬼的各種道具，冷若靈強烈懷疑這些東西最初根本不是為了束縛韓凌那麼簡單的理由。

　　儘管現在它們起到了最原始的作用。

　　冷若嵐把韓凌放到床上，扯開被單後扔到一旁，接著拿起加固過的手銬，先是銬住一邊手腕。

　　「把手給我。」他命令。

　　韓凌明白這些道具的作用，高度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他將另一手從臂膀裡拔出來。

　　冷若嵐眼疾手快地拉過那隻手也銬上手銬，接著將韓凌的雙手高舉過頭，掛在床頭牆上的鐵鉤，考慮到目前他的精神狀態不佳，於是拿了槌子把鐵鉤與手銬的鏈條徹底釘死在牆內。

　　「好了，只要你不要太用力的話暫時掙脫不了。」

　　不曉得是受到刺激還是為了測試，韓凌突然大幅度掙扎起來。冷若嵐看著牆上逐漸擴散的裂痕，迅速往地上一堆道具中掃視一圈，思考著萬一韓凌掙脫之後還能用什麼道具束縛他。

　　所幸，韓凌只是劇烈掙扎一小段時間而已，便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不過急促的呼吸與非人的低鳴還是能讓冷若嵐與冷若靈感受到他的難受。

　　「……凌，我們要怎麼幫你？」冷若靈問道。

　　現在的韓凌是吸血鬼的模樣，那雙金色略顯渙散的眼神，讓冷若靈不曉得他是否還保有理智。

　　「你現在想要我們怎麼幫你？」他又問了一次。

　　似乎對應到關鍵詞，韓凌發出一聲不明所以的悲鳴。

 

　　我……想要你們。

 

　　「……想要……」

 

　　冷若靈與冷若嵐彼此對視一眼，莫非提到關鍵詞會有反應？

 

　　「想要？」

 

　　想要把你們標記，想要你們成為我的終身伴侶。

 

　　「……想要、標記……」

 

　　「想要標記？」

 

　　你們是我的伴侶，是我的人類伴侶。

 

　　「你們……伴侶……人類、伴侶……」

 

　　呃……冷若靈看向冷若嵐，眼神交流：凌現在應該算神智不清了吧？

 

　　冷若嵐點頭，同樣眼神交流：絕對是神智不清了，絕對。

 

　　「你想要標記我們變成伴侶？」

 

　　我所渴求的，我所期望的，專屬於我的伴侶。

 

　　「……我、的……屬於……我的、伴侶……」

 

　　為了避免韓凌因為聲音出現應激反應，冷若嵐特別繞到冷若靈旁邊小聲問他：「你要不趁現在問凌要怎麼標記？」

 

　　「……我試試。」冷若靈向韓凌靠近些許，對他說：「凌，你想要怎麼標記我們？」

 

　　我的獠牙會咬緊你們的脖子，注入屬於我的信息素，染上屬於我的味道。我將讓同族明白，你們是我的人類，專屬於我的人類，不容許他們靠近，不容許他們傷害。

 

　　「……咬、脖子……染上、我的、味道……你們是、我的……要、標記……屬於、我的、人類……」

 

　　這下冷氏兄弟總算知道韓凌為什麼這麼抗拒發情期了，原來是通過咬脖子才能標記成伴侶，這對向來不傷害他們的韓凌來說太困難了。

 

　　「那之後呢？發情期就結束了嗎？」

 

　　「……繁衍、後代……」

 

　　……這副軀體，在祈求你們的施捨，在渴望你們的觸碰。

 

　　……我無法遏止對你們產生的欲望，也無法克制對你們無度的乞討。

 

　　……馴服我臣服於你們；囚禁我永不見天日；命令我絕對性服從；奴役我認你們為主；標記我成為所屬物。

 

　　「……想要……和、你們……繁衍……」

 

　　冷若嵐：「嘶……若靈你說，凌都這麼主動了，再不上的話是不是代表我們不行？」

　　冷若靈：「哥哥，凌現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你也捨得上？這種時候別只用下半身思考，憐香惜玉一點行不行？」

　　「我尋思著跟凌比，我們兩個才是那個『玉』吧？」 

　　「……我很驚訝我居然有一天會被你說服。」

　　「既然知道怎麼做，就開幹吧。」說著，冷若嵐脫去上衣扔到一旁，坐在床沿，一手撐著上身，另一手輕輕捏住韓凌的下頷，小心翼翼地避開獠牙擒住他的嘴唇。

　　不知道是發情期所以比較主動，還是連反抗的意願都沒有，平時對親吻多少有些抗拒的韓凌竟然這次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甚至放任冷若嵐的舌頭在口腔內肆意掃蕩。

　　對這個意外收獲相當滿意的冷若嵐放開捏住下頷的手，結束這個令人回味的吻後，他輕聲哄道：「乖孩子，現在就給你獎勵。」

　　他主動將側頸貼近韓凌的獠牙，等待對方將他標記。

　　當冷若嵐感受到有什麼尖銳的東西準備刺進脆弱的側頸時，卻聽見對方的聲音。

　　「……不……」

　　……不是吧？好不容易都走到這一步了……冷若嵐無奈側頭，對上韓凌惶恐的眼神。

　　該說凌對這件事真的很敏感嗎？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居然清醒過來了。冷若嵐嘆了一口氣，接著伸手扶著他的後腦勺，強制把韓凌按在頸邊。

　　他說：「來吧，凌，如果我們被標記的話，就能向那些吸血鬼證明我們是你的伴侶，對吧。」

　　「……不……」

　　自掌心傳來越發強烈地顫動，冷若嵐一愣，這才發現韓凌正在發抖。

　　並不是因為發情期引起的興奮感，而是對於標記他這件事而害怕到無法克制地顫抖。

　　凌的身體……在發抖？而且……抖得好厲害……

　　冷若嵐未曾見過如此軟弱的韓凌，以至於他都忘了，他所愛的人並非無所畏懼，只是沒有足夠的誘因引發他內心深處的恐懼罷了。

　　連向來不願做出韓凌不喜歡之事的冷若靈，知道這是唯一能幫助他的方法，只能默許兄長的行為而不進行阻止。

　　儘管作為雙生子中理性的一方，冷若靈卻對韓凌的一舉一動相當敏銳。他早已聽出那一聲「不」中包含了許多宗師級吸血鬼本不該擁有的情緒。

　　恐懼、害怕、不安、求饒、無助、脆弱……在他認知的韓凌身上，不可能存在這些多餘的負面情緒，可如今發情期卻使他發出卑微示弱的嗚咽。

　　「你想標記我們，我們也想成為你的伴侶。」冷若嵐輕聲說道，柔和的語氣彷彿正在安撫一個被嚇壞的孩子：「就像你想學人類怎麼相愛，我們也想學吸血鬼怎麼示愛。所以──」

　冷若嵐的聲音猶如伊甸園的毒蛇，富有磁性的嗓音引誘著他落入品嚐禁果的圈套。

　　「──凌，標記我，讓我成為你的終身伴侶。」

　　韓凌看著近在眼前的側頸，體內不斷灼燒的熱度仍然持續吞噬他的理智。

　　他想要這兩個人類成為他的伴侶。

　　他迫切希望冷若嵐和冷若靈被他標記，成為他的終身伴侶。

　　獠牙的主人再也按耐不住，狠狠刺進了白皙的肌膚，將體內不停燃燒他身體的熱度化作屬於他的信息素注射進眼前人類的肌膚底下。

　　「唔……」

　　再怎麼說獠牙還是比針還粗，冷若嵐忍耐被咬的痛苦，手裡緊緊攥住韓凌身下的床單，不敢發出過多的呻吟以免驚動到他。

　　這次的感覺怎麼跟之前讓凌喝血的時候不一樣，好痛啊……人生真正第一次被吸血鬼咬的冷若嵐永遠不會知道那時候的真相究竟如何。

　　「痛嗎？」

　　「還、行……」

　　「那就是很痛。」

　　「你、閉、嘴。」

　　標記的過程只維持不到十秒的時間，韓凌將獠牙從側頸抽出來。

　　「……哈啊……哈啊……」

　　伸手試探性觸碰被咬出兩個小洞的側頸，冷若嵐不忘給他摸摸頭安慰：「好孩子，這樣我們就是終身伴侶了對吧？」

　　韓凌別過頭沒有回應，他還沒從咬了冷若嵐的事實中緩和過來。

　　「哥哥被標記了的話，凌不會不想標記我吧？」冷若靈出現在韓凌的視線中，同樣主動把側頸遞到對方嘴邊。

　　本想拒絕標記，可是冷若嵐都被標記了，若是他不標記冷若靈的話，就表示他不把冷若靈視為伴侶。

　　被兩個孩子拿捏得死死的。儘管內心千百個不願意傷害他，韓凌也不得不將獠牙刺進冷若靈的側頸，將剩餘的熱度化作屬於他的信息素注射進肌膚底下。

　　「……嗚！」

　　冷若靈的反應比哥哥稍大一點，不過也就被刺下去的那一刻忍不住猛地顫抖了下，隨即便穩住情緒撐過標記的過程。

　　「呵，痛嗎？」

　　「……痛。」

　　「知道就好。」

　　同樣是不到十秒的過程，韓凌拔出獠牙，有些茫然地看著兩個被他標記的人類。

　　他最終還是咬了他們……他還是……傷害了他們……傷害了他珍視的人類……

　　「那麼接下來……」冷若嵐笑地神秘兮兮，說：「這可是你說的，凌，是你主動說要跟我們『繁衍』喔？」

　　……咦？

　　「嗯，我們兩個都聽得一清二楚。」冷若靈說著，將襯衫全數解扣，脫下放置在床頭櫃上。「所以說，凌，你可別想賴帳。」

 

　　──！？

　　他什麼時候說的？是剛剛意識混亂的時候嗎？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等等，好像有這麼一回事？欸不對，這兩個孩子怎麼可以趁吸血鬼之危──

　　

──

　　翌日。

　　冷氏兄弟醒來時沒在房間看見韓凌的身影，於是趕緊穿好衣服下樓尋找他。

　　幸好，人是在客廳找到了，不過……

　　「……哥哥，凌沮喪到褪色了。」

　　「……是啊，都跟沙發融為一體了……不就是標記嘛，打擊真有那麼大？」

　　「因為咬了我們吧？」

　　「往好的方面想，我們第一次被吸血鬼咬的經驗是凌給的，倒也不壞？」

　　「你不是說之前給凌喝血過？」

　　「那時候一點都不疼啊，所以我以為被標記也一樣不疼。」

　　韓凌早就注意到冷若嵐和冷若靈在旁邊談論著關於發情期的事情。

　　現在他可是鬱悶得要死，沮喪得要命。明明下定決心絕對不會傷害那兩個孩子，結果卻敗在了發情期上。

　　飯不做了，電視也不看了，就讓他一隻吸血鬼先待在這裡靜一靜……

　　「凌，早安啊。」

　　「發情期好像結束了？」

　　他的兩個人類伴侶一人坐一邊向他道早與詢問身體狀況。

　　韓凌能嗅聞到兩人身上屬於自己的氣息，像是某種安定心神的作用般，他能感覺到待在兩人身邊時，內心比以往還要安穩很多。

　　原來這就是有伴侶的感覺嗎？韓凌想著。這樣的話，進入發情期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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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若嵐：仔細想想，吸血鬼的發情期也沒糟糕到哪去？

冷若靈：就是第一次被標記的時候，嘶，好痛……

韓凌：……（愧疚）

羅爾：你們那邊還行吧？好歹韓凌是被上的那個，我這邊就……唉，氣死了，不想多說。

玄慕笙：……（愧疚）

加維斯：別擔心，跟你們說個好消息，據說我們一年才發情一次，所以距離下次的發情期至少要等到明年了。

冷若嵐 & 羅爾：太久了吧！？

冷若靈：……（想跟著喊但是不敢）

加維斯：……你們兩個人類到底在期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