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亞

文章順序不代表時間線順序，單純想到什麼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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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算搞定了……」解決客戶的問題後，冷若嵐舒服地伸了個大懶腰。

　　半夜接到客戶打來的電話，本以為只是小小的程式出錯，想不到居然會造成整個系統當機。冷若嵐不得不爬起床熬夜處理這個問題。

　　一般而言，冷若嵐寫完程式都會進行十多次測試作業，為的就是確保程式到客戶手中不會出現運行錯誤的問題。

　　像這樣半夜被吵醒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冷若嵐遠端連線到客戶的IP位置時，才發現不是他的程式出問題，而是程式跟系統的匹配度出了問題。

　　原本正常情況應該要以客戶的版本為基礎重新去編寫程式，但是對方似乎沒辦法等那麼久，於是只能熬夜把部分編碼重新改寫，至少讓系統可以簡單運作。

　　結果這麼一搞，就是到了隔天下午。中間除了基本的吃飯上廁所洗澡之外，就是坐在電腦面前不斷修改編碼與程式運作。

　　誰知道對方的版本居然比當初說好的還要舊，早知道就多收一些費用。冷若嵐走出工作間，打算叫韓凌做個簡易餐點墊墊肚子。

　　卻沒想到眼角餘光瞥見一樓大門口出現一抹不對勁的火紅。

　　冷若嵐輕手輕腳地靠近二樓欄杆，看到的是背對著他的韓凌，與一名他沒見過的紅髮女性。

　　

──

　　「真的不考慮一下？」貝倫一手撥弄著她自豪的髮絲，朝韓凌嗲聲嗲氣說：「你和我結為伴侶的話，我們的後代一定會是強大的族人。」

　　韓凌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凱瑟琳娜・瑪麗埃・貝倫，一名追求他數百年的大師級同族。

　　最初會相遇還是在一次與契約者隨行出遊的途中，順手救下了還是中階吸血鬼的她，卻沒想到從此被對方纏上。

　　見韓凌還是那副拒眾人之外的姿態，貝倫倒也沒表現出生氣模樣，只是咯咯地笑著。

　　「你還是待我如此冰冷，可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說著，貝倫伸手就要去摸摸那令她著迷地臉龐。

　　「我就在想哪個吸血鬼敢不用人類的樣子出現在這裡。」

　　指尖即將接觸銀製長劍鋒利的刀刃，貝倫迅速抽回手，瞪了一眼站在韓凌身後的冷若嵐。

　　本來打算訓斥這個無禮的人類，不過聞到對方身上香甜的血液味道，她改變了主意。

　　「怪不得我一直能聞到很香的味道，原來是你的血僕。」貝倫看向韓凌的眼神中又多加幾分愛慕與崇拜。「不愧是你，有本事找到血液如此極品的人類。」

　　「亂七八糟的到底在說什麼，我才不是凌的血僕。」

　　「低賤的人類！」聽見冷若嵐親暱的叫韓凌的名字，貝倫再也忍不住怒斥：「即便你是大人的血僕，大人的名字也不是你能隨意稱呼！」

　　「注意妳的言詞。」從剛才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韓凌此時冷聲警告她。

　　「你……！」貝倫氣結。一想到對方不過是聞起來很好吃的血僕，倒也沒那麼生氣，畢竟再怎麼說這個人類是韓凌的所有物，對他的所有物不敬就是對他不敬。

　　「哼，念在你是大人的血僕，就不跟你計較。」

　　雖然貝倫不斷強調冷若嵐是血僕，讓韓凌很不高興，礙於對方也是純血同族無法隨意出手，他只能眉頭深鎖，什麼事都做不了。

　　跟他人鬥嘴這一塊，韓凌完全不是對手。

　　「都說了我不是凌的血僕，是伴侶，對吧？」冷若嵐說著，給了貝倫一個挑釁的眼神。

　　「……」

　　冷若嵐一愣。欸，不是，你倒是給個回應啊。

　　貝倫看了冷若嵐一眼，又看了韓凌一眼，嗤之以鼻的說：「差點就被你這個人類給騙了。你身上沒有大人的標記，居然好意思自稱是大人的伴侶？不要臉也要有個限度！」

　　「呿，反正說了妳也不信。」舉劍的手痠了，反正有韓凌在這裡，這個吸血鬼應該不敢隨意亂來，於是冷若嵐放下舉著銀製長劍的手。

　　「可悲的人類，成為大人的玩物還如此自豪。」似乎咬定冷若嵐就是韓凌的血僕，貝倫語帶嘲諷地說：「既然你這麼認為，那就繼續沉浸在那自以為是的美夢裡吧，反正等到大人玩膩了，把你拋棄了，自然就會明白自己到底是血僕，還是伴侶。」

　　能把話說這麼難聽的也只有這個吸血鬼了。冷若嵐眼見實在說不過對方，決定用行動證明他就是韓凌的伴侶。

　　冷若嵐扔開銀製長劍，一手拉過韓凌圈進懷裡，捏住下頷在嘴角落下一吻。

　　這個吻不長，只持續了幾秒，冷若嵐便放開韓凌，然後朝貝倫拋出一個得意的眼神。

　　接著，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貝倫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反而像是在看稀有動物一樣。她說：「難得看到如此主動的人類，不愧是大人的血僕。」

　　冷若嵐小聲嘀咕：「不是吧？正常人應該會生氣啊，吸血鬼的邏輯不一樣嗎？」

　　貝倫聽見了他的自言自語，冷諷說：「我說過，你身上沒有大人的標記，充其量就是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玩物罷了。」

　　「煩死了，都說我跟凌不是那種關係，還有妳說的標記是什麼意思？」

　　「這本來是我們才知道的事，不過告訴你這個玩物也無妨。我就讓你認知到自己究竟是什麼東西。」彷彿提前看見眼前這名人類被玩膩拋棄時的恐懼與無助，貝倫心情愉悅地咯咯笑說：「倘若你真的是大人的伴侶，那麼當大人進入發情期的時候就將你標記，染上他的氣息，讓其他族人知道你是大人的伴侶。」

　　「妳說……發情期？那是什麼？」

　　「我等一族一旦有伴侶，一定會進入發情期。」貝倫看了韓凌一眼，再度看向冷若嵐的時候，臉上表露出睥睨的神情，語氣篤定的說：「你身上既然沒有大人的標記，說明大人並沒有進入過發情期，所以，你不過是大人的血僕與玩物，明白了嗎？你這個骯髒卑劣的人類……」

　　「凱瑟琳娜・瑪麗埃・貝倫。」

　　貝倫猛地一驚，對上韓凌的目光時，發現那雙蔚藍瞳仁隱約閃著金光。

　　「哎呀？你生氣啦？是不是我說得太過頭？」貝倫輕笑著：「我說的可是事實吶，你是不是暫時不想讓這個人類脆弱的幻想破滅，所以一直沒告訴他？」

　　「……凌？」冷若嵐有些不確定地看著韓凌。並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明白為何韓凌不告訴他和冷若靈關於發情期的事。

　　「他是我的伴侶，千真萬確。」韓凌抬步擋在冷若嵐面前，臉上是難得的不悅與嚴肅。

　　冷若嵐一愣。這是他第一次向其他吸血鬼宣言他們的關係。

　　或許由韓凌親口說出他們之間的關係更有效力與可信度，貝倫有失淑女形象的瞪大雙眼：「你、你是開玩笑的吧？明明那個人類身上沒有你的標記……」

　　儘管聲音依舊是那般冷漠，韓凌的語氣卻相當堅定地對她說：「我不需要我族規則來定奪我們之間的關係，即便沒有發情期，他仍舊是我認定的伴侶。」

　　「這種話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吧！」剛才有多得意，現在就多狼狽。貝倫被韓凌的發言氣得直發抖。「你想想，他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類！而我呢！我可是與你一樣的純血！我等一族高貴的純血！」

　　「在我看來還不都是吸血鬼，有差嗎？」冷若嵐得意地笑道。

　　聽到韓凌親口承認他們是伴侶關係，他現在的心情好到簡直原地起飛。

　　「住口！卑劣的人類！」貝倫氣不過對方，一個閃身打算越過韓凌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一個教訓。

　　「該住口的人，是妳。」

　　霎時，伸出去的手被擒住攔截，貝倫感受到身上一股龐大無形的威壓壟罩在四周，令她不得不雙膝下跪在她厭惡的人類面前。

　　韓凌緊緊攥住那隻差點傷到冷若嵐的利爪，長年冰封的眼眸此時染上明顯的殺意。

　　「既然我已誓言他是我的伴侶，而妳仍選擇出手傷害我的伴侶……」

　　如果說之前都是礙於對方同為純血，他無法隨意出手，那麼現在，貝倫做出了傷害冷若嵐的舉動，韓凌完全有理由可以當場將她殺死。

　　沒有一個吸血鬼容許同族傷害自己的伴侶，無論任何血統，無論任何階級。

　　「……應當明白將承受何等後果。」

　　話音剛落，就聽見貝倫發出淒烈的慘叫聲。

　　她的手仍被韓凌拽在手中，可是四周的威壓不斷向下壓縮，不僅要承受手臂上逐漸被拉扯的痛楚，還要抵抗來自體內五臟六腑被擠壓的劇痛。

　　冷若嵐雖然對韓凌以外的吸血鬼沒有任何好感，不過聽貝倫叫得那麼悽慘，要是韓凌就這麼殺死她的話，先不說會不會引起左鄰右舍的閒言閒語，還有這棟房子會不會被歸類成凶宅。

　　處理屍體跟場地恢復是他弟弟的強項而不是他啊！這個吸血鬼也不等冷若靈下班再過來串門子。

　　為了以後還有安穩的日子，而不是被帶去警局坐客，冷若嵐還是決定出聲制止對方的動作。

　　「凌，算了吧。」

　　沉默片刻，韓凌放開貝倫的手，同時收回她身上的威壓。

　　身上束縛一解開，貝倫立刻逃到外面，捂著可能已經脫臼廢掉的手臂，惡狠狠地瞪著冷若嵐。

　　「低賤的人類，只要你身上沒有大人的標記，就別自以為能永遠成為他的伴侶！」

　　說完，她變成蝙蝠逃走了。

　　總算不用擔心離開組織後還得用到以前的技能，冷若嵐嘆了一口氣，看向韓凌的背影說：「凌，能不能跟我說說那個吸血鬼說的標記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以為韓凌會像以前一樣，有問必答。這一次，冷若嵐愣是等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換來韓凌輕輕地搖頭。

　　韓凌回過頭望著他，語氣堅決地說：「即便沒有發情期，你們都是我的伴侶。」

　　「我知道啦。就是想知道為什麼那個吸血鬼會一直強調標記的事情。」沒察覺出韓凌有些異常的反應，冷若嵐繼續說道：「你們一定要標記才能成為伴侶嗎？」

　　「理論而言確實如此。」

　　「唔，那如果不進入發情期就不能標記成伴侶？」

　　韓凌輕輕點頭，隨即補充道：「你們不需要標記，也是我的伴侶。」

　　「那假如……一定要標記的話？」

　　「……」

　　韓凌不明白為何冷若嵐會不斷詢問這些問題，若不是因為貝倫突然來訪，事情本來不會變成這樣。

　　他們不是吸血鬼，因此不必套用那些規則。而他只要學習人類是如何向同族示愛，不就能向他們清楚表達他的感情嗎？

　　他不需要發情期……他們也不需要被標記……

　　他絕對不能進入發情期……他們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只要像人類那樣就好了……沒錯，像人類那樣示愛就夠了……

　　沒有發情期……沒有傷害……

　　「凌！」

　　冷若嵐的驚呼讓韓凌從思緒中拉回現實，只見對方握著自己不知道何時流滿鮮血的雙手，滿臉擔憂地看著他。

　　「我不問了，好嗎？別這樣傷害自己，我不問就是了。」

　　韓凌茫然地看著被自己的利爪刺得血肉模糊的掌心，他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轉變回吸血鬼型態。

　　剛才阻止貝倫傷害冷若嵐的時候，他應該還是維持人類型態吧？

　　……是嗎？

　　吸血鬼型態……這個模樣的力量過於強大，人類就像脆弱的玻璃，一碰就碎。要是他進入發情期的話，勢必會強制維持吸血鬼型態──

　　──這雙能替他們擋下一切威脅的手，也可能成為撕裂他們的凶器。

　　不行！他絕對不可以進入發情期！

　　冷若嵐原本想先把手掌的血清洗乾淨，再找來醫藥箱替他包紮，卻沒想到韓凌突然將他一把推開，隨即瞬間消失在眼前。

　　「凌！等……！」

　　看著空蕩蕩的一樓客廳，冷若嵐再怎麼遲鈍也隱約察覺到事態不對勁。

　　凌……就這麼抗拒發情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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