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亞

文章順序不代表時間線順序，單純想到什麼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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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格來說，韓凌不知道自己的「生日」為何時，所以當某天契約者來找他問生日的時候，只能一臉困惑地看著對方。

　　「生日？」韓凌難得從書裡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契約者重複方才對他來說不算陌生的詞彙。

　　「是的。既然人有生日，想必吸血鬼也會有生日。」他的契約者試著向他解釋生日的涵義：「我們會用每年的生日那天來記錄自己的年紀，吸血鬼……沒有類似的方式嗎？」

　　韓凌搖頭。

　　「唔……那請問閣下如何得知自己的年紀？」

　　「不知道。」韓凌說：「時間到了，就會知道。」

　　「……這個說法好含糊……」儘管知道可能會得不到答案，契約者仍繼續追問：「請問閣下先前提到『階級突破』的部分，沒有辦法提前察覺嗎？」

　　韓凌認真思考以往突破階級之前，有沒有感受到身體的異樣。

　　「『人類徹夜狂歡時，月輪反覆出現三次後，黑夜將吞噬一半』。」

　　韓凌不知道人類如何計算時間，會這麼說不過是根據數十年甚至數百年觀察人類的同時，得出的結論。

　　當所有人類不因黑夜感到畏懼，甚至徹夜狂歡，盡情飲酒，拋忘恩仇。

　　當他注意到天上的月亮會隨著晝夜輪替而有自己獨特的模樣。

　　當無月之時，黑夜將他們包裹緊密；當月圓之時，月光讓他們顯露無遺。

　　「……呃？」

　　韓凌看著顯然無法為他解答的契約者，果斷放棄得知所謂「生日」的真相。而且，在那位契約者之後，再沒有人對他問過相同的問題。

　　於是，吸血鬼所謂的「生日」依然是個謎。

──

　　韓凌看著從車上搬下來一份又一份熱騰騰的餅乾甜點，外加一個兩層大蛋糕，一臉困惑地看著年輕的契約者。

　　「幹嘛用那種表情看我？今天不是你生日嗎？」

　　生日……？韓凌仔細回想，前段時間他的契約者確實有向他詢問過這件事，不過當時他同樣認為這次的契約者也與先前那位一樣，直到離世前都未能給他解答。

　　「噢，對！我忘記跟你說！」羅爾略為誇張地拍拍自己的腦袋說：「你之前說的那句像暗號一樣的敘述，我昨天終於把它解出來，還差點沒趕上呢。」

　　「『生日』嗎？」

　　「不然呢，你不就是為了知道自己的生日才記這麼久嗎？」

　　韓凌無法理解為何羅爾會得出這種結論。

　　「那麼，『我的生日』……？」

　　「三月二十二，也就是今天。」羅爾從外套口袋拿出手機，打開上蓋遞到韓凌面前：「喏，你看，上面寫的日期就是今天。」

　　韓凌看著螢幕上出現的許多數字，與認知中的數字進行比對後，找到位在角落裡，符合「三」與「二十二」組合的數字。

　　「其實你給的敘述不難理解，但是第一句『徹夜狂歡』的範圍太大，不是我要說，現在的人誰不會沒事去徹夜狂歡？」羅爾忍不住吐槽起韓凌之前丟給他的謎語。「別說其他人，就說我自己，偶爾去玩樂一下就是徹夜了好嗎。」

　　「你如此迫切想得知我的生日……」

　　「嗯？」

　　「……有何種用途？」

　　「沒有，就是過來跟你說句『生日快樂』而已。」

　　「……」

　　「啊，還有，記得把蛋糕吃掉，你吃得完對吧？反正我是不打算帶回去……哎！我居然忘記帶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

　　「我想想，要現在去買嗎？可是外面好冷我不想多跑這一趟，算了明天我再去挑一些新上架的書，然後叫管家送過來。」

──

　　從小憩中醒來時，韓凌感覺到體內流淌一絲異樣，就跟千百年來在同一天感受到的一樣──所謂的「生日」又到了。

　　今天他起得晚，房屋裡沒有冷若嵐和冷若靈的味道，倒是前方茶几上留下一張字條：「我和哥哥有事情出門一趟，晚一點就會回家，凌不需要擔心我們。」

　　確實，他在小憩的時候聽見兩人的腳步聲從大門離開後遠去，而且還開車離開。

　　韓凌看一眼時鐘，已經接近中午人類用餐時間。他不知道是否該去廚房準備兩人的午餐，萬一他的伴侶們超過中午還沒回來，是不是就浪費了呢？

　　雖然他不在意浪費食物的問題，只不過是單純思考是否需要做這件事罷了。

　　經過一陣深思熟慮後，韓凌決定先去看重播的美食節目，至於伴侶們的用膳問題，等回到家再處理也不遲。

　　於是，韓凌從廚房拿來記錄食譜的筆記本和筆，坐回沙發上看起電視。

　　過了一段時間。

　　吸血鬼敏銳的聽覺捕捉到來自房屋外面，屬於冷若靈經常開去公司上班的汽車引擎聲。

　　看一眼時間，貌似可以去準備簡便的餐點。

　　「凌──我們回來啦！」

　　「哥哥！別晃這麼用力！萬一籠子被……哇啊！牠跑出來了！」

　　「欸！別跑啊！」

　　伴隨著雙子的驚呼聲，韓凌注意到這棟房子裡出現一個不屬於人類，也不屬於吸血鬼氣息的生物。

　　「喵──」

　　「……」

　　一隻彷彿四肢穿著白襪的黑貓跳到沙發上，前爪搭在韓凌大腿上，另一隻貓爪在空中虛抓幾下──牠似乎對他脖子上閃閃發亮的銀質項鍊感興趣。

　　韓凌目不轉睛地直盯著黑貓看，黑貓像是接收到訊號，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喵」了一聲。

　　「牠真的記得你耶！」身後傳來冷若嵐的聲音，韓凌回頭望去，只見他的伴侶伸手想摸摸快鑽進腿間的貓咪。

　　得到的是來自貓科動物的鄙視和閃躲，冷若嵐只能尷尬地笑兩聲後收手。

　　初見面便見識過這隻黑貓有多親近韓凌，冷若靈不意外哥哥會得到這種待遇，況且在貓咪咖啡廳的時候，為了將牠誘拐進航空箱，兩人外加店員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最後好聲好氣對牠說要帶牠去之前牠很喜歡的人類──其實是吸血鬼──黑貓才乖乖進航空箱裡面。

　　韓凌無法理解現況，他記得先前那個地方的人類不准他們把這隻生物帶離開那棟人造建築物，不是嗎？

　　「店長說要重新裝潢店面，但是苦惱不知道要把那些貓咪安置在哪裡。」看懂韓凌困惑時會出現小動作的冷若靈主動解釋：「所以我提出可以讓那些貓咪先寄宿在公司的寵物托育中心，條件是讓我們先把黑貓接回來。」

　　「我都不知道原來凌會去那種地方。」

　　聞言，冷若靈頓時心虛：「本來是不會……」

　　「對了，店長說這隻貓因為剛領養沒多久，加上一直忙咖啡廳的事情，所以還沒給牠取名字。」冷若嵐回想離開貓咪咖啡廳前，店長交代兄弟倆的事。「然後啊，店長還說不確定裝潢的時間會花多少時間，所以這隻貓可能會待在我們家很長一段時間喔。」

　　很長時間……會有多長？時間以「年」為單位計算的吸血鬼表示不解。

　　「不過裝潢的話，大概幾個月吧，反正我預估不到一年。」

　　「喵──」

　　「喔？你也這麼認為嗎？」

　　「哥哥，我想牠不是在對你說話。」

　　「總而言之，這隻貓要住在我們家一段時間，凌要不要給牠取個名字？」冷若嵐笑嘻嘻地說：「牠這麼喜歡你，而且我跟若靈的名字也是你給的，如果你也幫牠取名字的話，牠一定會很高興，對吧！」

　　「喵？」

　　「你看，貓咪也很高興喔。」

　　「……」不，哥哥，牠沒有。

　　韓凌聽見冷若嵐的提議，看了黑貓一眼，見金色貓瞳對他眨眨眼並「喵」了一聲後，又轉頭看向冷若靈，彷彿在尋求解答。

　　「哥哥說得沒錯，這是我們兩個都有共識的事。」冷若靈回憶起十多年前的今天，輕笑說：「而且牠和我們一樣，都是你的生日禮物──凌，生日快樂。」

　　「喵──」

　　「你該不會路上都在想怎麼開口吧？」

　　「……哥哥，你知道壞人都死於話多嗎？」

　　「嘁──我又不是壞人。」冷若嵐跟弟弟拌嘴完，回頭見韓凌臉上難得露出意外的表情，忍不住拉過來親了一口──當然，只親嘴角。

　　「就是這麼回事，生日快樂！」

　　「你、你幹嘛突然親他！」

　　「羨慕嗎？忌妒嗎？你也可以給凌一個生日親親啊。」

　　「生、生日、親……親……」

　　「嘖嘖，這樣都能當機，明明該做都做了，不該做也做了，還這麼單純。」揶揄完弟弟後，冷若嵐想起韓凌還沒給黑貓取名，於是問他：「怎麼樣？想到給那隻貓取什麼名字嗎？」

　　聞言，韓凌放下手中的筆記本和筆，一副相當認真的模樣思考起黑貓的名字。

　　半晌。

　　「……『貓』。」

　　「……啊？」

　　「……欸？」

　　「……喵？」

　　「貓。」韓凌重複，低頭看著黑貓，說：「你的名字。」

　　「牠是貓沒錯，但是我的意思是你要給牠取名字。」

　　韓凌點頭：「牠的名字，『貓』。」

　　啊這……兩兄弟面面相覷，冷若靈不確定地詢問：「你的意思，牠的名字叫做『貓』？」

　　韓凌點頭，隨即看向黑貓。

　　「貓。」

　　「喵！」

　　「……貓。」

　　「……喵！」

　　冷若靈：「……哥哥，我們是不是該慶幸凌給我們取正常的名字？」

　　冷若嵐：「……說起來，當年凌為什麼會想到這個正常的名字？」

　　「要不……問問羅爾哥？」

　　「好主意，電話你打。」

──

　　「羅爾哥，許久不見。」

　　「呦，若靈？難得你會打電話給我，怎麼了？該不會你們跟韓凌又出問題吧？」

　　「沒有，我們跟凌最近都很好，只是……您還記得當初凌為什麼要給我和哥哥取這個名字嗎？」

　　「與其說不記得，不如說不知道。當初他就把寫著你們名字的紙扔給我，就這樣。」

　　「所以羅爾哥沒問過凌為什麼會想到這兩個名字嗎？」

　　「沒有……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是這樣的，今天是凌的生日，我和哥哥把之前一間貓咪咖啡廳裡很親近他的貓帶回來寄養。」

　　「親近韓凌的貓？有意思，多說點讓我聽聽。」

　　「然後我和哥哥決定把貓咪的名字交給凌取名，結果他說叫『貓』。」

　　「……啥？」

　　「……果然羅爾哥也是這個反應。」

　　「你說那隻貓的名字叫『貓』？韓凌取的？」

　　「是的。」

　　「哈哈哈──」

　　「羅、羅爾哥？」

　　「哈哈哈──結果、結果那傢伙真的會取阿貓阿狗的名字！哈哈哈──這實在太好笑了！」

　　「……」怎麼辦？他笑不出來。

　　「照他這樣取名字，你跟若嵐當年不得被他叫做……哈哈哈……『人一』或『人二』……還是說若嵐會被叫『大人』，你會被叫『小人』？哈哈哈……抱歉，我不是故意笑你們，但是……這真的太好笑了。」

　　「……」

　　於是乎，冷若靈在羅爾誇張的笑聲中，果斷按下通話結束的按鍵。

最後更新時間：2024.0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