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亞

【閱讀注意】

我發現我真的很喜歡寫兄弟倆鬥嘴？

至少在寫的時候非常地迅速，

基本不用太思考邏輯（劃掉）的那種www

【正文開始】

　　──鈴鈴鈴……

 

　　──鈴鈴鈴──鈴鈴鈴……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喀噠！

 

　　「Devil May Cry……中午休息，晚點再打來吧。」話筒扔回電話上，但丁用塑膠湯匙舀了一匙草莓聖代上頭的鮮奶油，享受地送入口中。

 

　　他身上還披著維吉爾的風衣。不知怎麼的，早上跟維吉爾鬥嘴完後，原本被嚇退得倦意立刻席捲而來。

 

　　醒來的時候，已經感覺不到房間裡的氣息，取而代之的，是披在身上充當被子的湛藍風衣。

 

　　想到這裡，嘴裡嚼著一顆草莓，目光瞄向一大早就把自己投進書籍懷裡，隔絕外界一切事物的孿生兄長。

 

　　昨晚出現的紋路還在，也多虧維吉爾把風衣扔給他蓋，但丁才注意到那些紋路並非只出現在臉上。

 

　　暗紫色紋路蔓延在未被布料覆蓋的皮膚上，從遠處看像極了血管浮現於皮膚上。不得不說，任誰看了都會覺得相當詭異。

 

　　但丁調侃他：「怎麼？嫌臉上刺青不夠多不夠帥氣，所以連身上也有？」

 

　　維吉爾沒有回答他，只是略微抬頭賞了弟弟一記冷眼刀。端起熱紅茶輕啜一口，同時分析著手中兩張手抄原文稿，試圖從中找尋其關聯性與解讀方法。

 

　　但丁嘴巴咬著塑膠湯匙，手裡拎著草莓聖代，湊到維吉爾身後，雙臂撐在沙發椅背上，低頭靠近一看。

 

　　「根本看@#$%上@#$%^什麼──」含在嘴裡的湯匙使得他無法好好說話。

 

　　「……」

 

　　維吉爾什麼話也不說，腕部一轉向上一揮，手背準確地命中湯匙柄，使得毫無防備的但丁差點把塑膠湯匙給吞進去。

 

　　「該死的……」舌根被狠狠地刮了下，但丁疼得吐出塑膠湯匙不斷咳嗽。

 

　　「說過多少次，不要邊吃邊說話。」

 

　　「要你管，我就愛邊吃邊說話。」但丁一副「有本事來打我啊」的語氣，隨即心疼地看著掉落在地上的湯匙。

 

　　很好，他沒有東西可以用來吃草莓聖代了。

 

　　「你到底在看什麼看得那麼入迷？」

 

　　「憑你那蠢貨腦袋是無法理解的書籍。」

 

　　「……混帳維吉爾，說話就好好說幹什麼把我也罵了一遍。」

 

　　「不過是闡述事實。」

 

　　「……理所當然的語氣真令人火大。」眼角餘光瞄到矮茶几上，擺放茶杯的茶盤上有支用於攪拌作用的小湯匙。但丁打起那支湯匙的主意，越過沙發坐到維吉爾旁邊，伸手取過湯匙──上頭還蘸著些許茶湯──繼續吃著草莓聖代。

 

　　維吉爾不在意湯匙被強行霸佔充當其他用途，他揚起下巴，嘲諷般的語氣對但丁說：「除非你能證明我的敘事是錯誤的。」

 

　　「不就是張紙嗎，這有什麼困難……」但丁一把奪過維吉爾手中兩張手抄原文稿，叼著湯匙兩眼死命盯著上頭的奇怪符號，像是把它們盯穿了之後就會得到解答。

 

　　……好吧，他真的看不懂，但絕對不會親口向維吉爾承認這件事。

 

　　維吉爾早料到但丁根本看不懂魔劍文書裡頭的內容，也猜到依照弟弟的個性，肯定不會輕易向他表明事實，因此，維吉爾游刃有餘地拿起矮茶几上另一本魔劍文書，翻開上次中斷的地方繼續閱讀。

 

　　但丁看他一派閒暇的模樣，大致猜到自己中了對方的圈套──嚴格來說是他自找麻煩──暗自恨得牙癢癢地瞪著他。

 

　　接收到弟弟赤裸裸的視線，維吉爾別過頭，挑釁輕哼：「怎麼？不就是張紙嗎？」

 

　　「囉嗦！帕蒂的時尚雜誌還比這些破紙有趣多了！」但丁把紙張塞還給維吉爾，當作他從沒看過裡面的內容，專心地吃著草莓聖代。「真搞不懂為什麼你能把時間都花在這些東西上面。」

 

　　「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維吉爾不疾不徐地回答。

 

　　聞言，但丁緩下舀著草莓聖代的手，陷入沉默。正當維吉爾在想怎麼旁邊的傢伙突然變安靜的時候，就聽見對方滿不在乎的哼聲。

 

　　「是嗎？先說好，我可是不會輕易讓你帶走那把劍。」

 

　　「我會把它搶過來。」

 

　　「喔？這麼有自信？」

 

　　「你可以試試看。」說著，維吉爾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但丁身上昨天弄出來的兩處傷勢。

 

　　黑色緊身衣下浮現不自然的紋路，樣子看上去像是繃帶纏繞的痕跡──這說明了但丁的傷還沒復原。

 

　　維吉爾昨晚想了很多。無論是自己的事情，或是但丁的事情。

 

　　但是腦海裡掠過最多的，還是那個叫巴力的上級惡魔，但丁身上未癒的傷，以及昨天清晰聽見的聲音。

 

　　……喔，對了，還有「安傑羅」，第一次見到巴力時，他確實是用這個名字稱呼自己。

 

　　維吉爾試圖從這幾件事裡找出其中的關聯性。

 

　　在他剛回到人界，來到這間事務所的前幾個日子裡，都是安安穩穩地度過，直到那天與但丁打賭輸了，被迫穿上他的衣服，代替他去完成委託，進而遇到巴力，回到家時發現身上出現異變……

 

　　「恕在下再度直言。您以自身魔力打造出那把魔刀後，使您現在的魔力近乎呈現枯竭狀態。」

 

　　「這對惡魔而言相當危險，相信您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

 

　　巴力先前的警告在耳邊響起。

 

　　魔力？

 

　　維吉爾猛地一頓。

 

　　──對！就是魔力！呈現枯竭狀態！

 

　　惡魔的恢復能力之所以強大又迅速，就是有魔力去催動體內細胞的再生能力。

 

　　當時巴力應該是想警告自己，若是讓魔力呈現枯竭狀態的話，一旦受了傷，傷口便不能在第一時間迅速癒合。

 

　　而但丁正符合這項條件衍生出來的結果。

 

　　換句話說，但丁現在的魔力呈現枯竭狀態……嗎？維吉爾被自己得出的結論攪亂了頭緒。

 

　　原因無他，但丁不像維吉爾那樣會用魔力凝聚成幻影劍，或是其他能作為武器使用的形體，最多也就將魔力灌進子彈裡增加傷害，或是觸發魔人化。

 

　　儘管現在還在「赤月之夜」的預兆期，維吉爾知道體內的魔力還未耗盡。既然他都沒能耗盡魔力了，使用機率比自己低很多的但丁又怎麼會先耗盡？

 

　　除非有人在這棟建築物裡設下某種會吸取他人魔力的魔法陣。想到這裡，維吉爾稍微抬頭，往四面八方看了一下，接著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要是這裡真有人佈下魔法陣，他和但丁肯定都會受到影響，可是現在，維吉爾卻什麼也感受不到。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復古吵雜的老舊電話不合時宜地鈴聲大作。

 

　　「今天的我還真受歡迎，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有人接連要來找我。」但丁一邊說，一邊將吃完的空容器往矮茶几上扔，披在身上的湛藍風衣掛到沙發椅背上，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接起電話。

 

　　「Devil May Cry……在哪裡？隔壁城鎮……更遠？」

 

　　維吉爾聞聲，抬頭看向但丁。

 

　　但丁聽著話筒沉默著，修長手指在木製桌上毫無規律可言地敲打。

 

　　最終，他虛握了拳，扔下一句「知道了，會盡快趕過去」後，把話筒拋回電話上。

 

　　距離這裡有三天開車路程的城鎮，在白天有人目擊到惡魔的身影，甚至還發生當街將人類殺害捕食的事件。

 

　　他不是不想過去那座城鎮剷除惡魔，相反地，他很希望能立刻趕過去，但是在「赤月之夜」的預兆期裡，因為不僅是這座城鎮，人界各地都會出現多到數不清的惡魔數量數量。

 

　　況且，但丁不願意在這段期間離開這座城鎮的原因，還有一個──

 

　　──帕蒂。

 

　　儘管當初覺得這個小女孩很麻煩很討厭，不但會拿拖過地板的水潑他，或是趁他不注意或外出的期間吃掉預定送來事務所的草莓聖代。

 

　　但是，她還是有讓人覺得可愛的地方，以及，在那個時候，若不是聽見帕蒂的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但丁恐怕就真的會死也說不定。

 

　　翠絲和蕾蒂去其他城鎮協助剷除惡魔了，這座城鎮裡能夠驅逐惡魔的人，只剩下他和維吉爾……

 

　　但丁頓了頓。

 

　　……怎麼辦？要拜託他嗎？在這段期間裡代替他保護這座城鎮，還有帕蒂？但丁陷入了沉默。

 

　　得了吧，維吉爾才不會去管這些。要是他真的在乎人類的死活，當年就不會去打開魔界之門了。

 

　　……果然還是得自己去嗎……但是這裡該怎麼辦……

 

　　喀噠──

 

　　事務所的大門被打開，發出來的聲響打斷但丁煩躁的情緒。

 

　　正打算抬頭開罵哪個不長眼不會挑時間的傢伙時，就看見維吉爾抱著長刀，肩上掛著簡易行囊，一派悠閒地倚在其中一扇雙面門板上，另一片門板被他用腳擋在正好能讓一個成年人通行的空間。

 

　　「……你這副打扮簡直就像中世紀吟遊詩人準備到世界各地旅行。」但丁忍不住吐槽。

 

　　「要是你在世界各地旅行過，就會知道這是最有效率的準備。」維吉爾回答。事實上，他本來只打算帶長刀出門。

 

　　「所以說，親愛的老哥，你這次又打算去哪裡遊蕩？」用揶揄的語氣說道，但丁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地發力。「別怪作弟弟的我沒向你提醒，現在可是『赤月之夜』的預兆期喔？到了夜晚惡魔會倍數增加的那種喔。」

 

　　「我知道，不需要你提醒。」維吉爾說：「給我地點，那個城鎮，我要過去看看。」

 

　　聞言，但丁一愣，他當然知道維吉爾指的是哪個城鎮，只是沒料想到他會自願去那裡。

 

　　「看什麼？惡魔當街擄人進食？還是一群人驚慌失措地往反方向跑？相信我，那沒什麼好看的。」

 

　　「這裡沒有我要的東西，所以我要去其他地方找，如此而已。」

 

　　「嗯哼，怎麼聽起來像是你不打算再回來這裡？要不要跟弟弟來個離別KISS？」

 

　　「不過是暫時離開，我還會回來，拿走那把劍。」

 

　　「是嗎？那就不需要離別KISS了。還有，我不會讓你拿走那把劍。」

 

　　「那就來阻止我，用上你所有的手段和本事，否則，給我滾到一邊去。」

 

　　空氣中彷彿散發著劍拔弩張的氣勢，但是維吉爾並沒有亮出刀刃，但丁也沒有把手伸進辦公桌的抽屜裡握住槍柄。

 

　　由此可知，兄弟倆都沒有動刀用槍的意思，此刻氣氛就好比用「今天天氣很好」般的語氣說著令人誤解的話語。

 

　　良久，但丁才拿了張紙和筆，寫下一個名字後，走到門前交給維吉爾。

 

　　「這是城鎮名。要去的話到車站坐北向列車，倒數第二車站下車後，你再自己找人問路吧。不過我想應該會有人在車站那裡迎接你，到時候看是要說除魔的，或是『Devil May Cry』也行。反正幹這行的人不多，稍微表明一下身分就可以了。」

 

　　接過紙條，維吉爾看了一眼後，將其捏在手裡，隨即，一語不發地踏出了門外。

 

　　他並不打算搭車，而是選擇徒步到那座城鎮。

 

　　雖然路途非常遙遠，相對地，來回所花費的時間會多上許多天。但這就是維吉爾要的，他打算在「赤月之夜」結束以後才回到這座城鎮。

 

　　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原因無他。

 

　　現在的但丁，身體素質估計與普通人類無異。要是繼續待在這裡，難保不會再次發生和昨天一樣的事情。

 

　　離開但丁是最好的選擇，離得越遠越好。維吉爾心想。

 

　　「這樣好嗎，維吉爾大人？」

 

　　聞聲，維吉爾停下腳步，不回頭也不回應，宛如一座精緻雕像。

 

　　下一秒，他抽出長刀，回身猛力向來者一刀揮過去。

 

　　巴力游刃有餘地側身躲開攻擊，說：「在下無意與您武力相向，只是，在下想給您一個忠告。」

 

　　「我警告過你，離他遠一點。」維吉爾冷聲。

 

　　「請您放心，在下絕對不會對令弟出手。何況，究竟該是誰離令弟遠一些，相信維吉爾大人早已心知肚明。」

 

　　「……」

 

　　「在下出現在此的目的，只是來奉勸您好好與令弟享受一下這段最後的相處時光。」巴力的目光緊盯著維吉爾身上的暗紫色紋路，說詞儘管恭敬，語氣上卻是毫無敬意地說：「因為『赤月之夜』結束後，只剩下您能夠存活下去。」

【後記】

預計正文在十章以內完結。

當初切劇情擬大綱的時候大約是六~七章完結，

但是......誰知道會不會砍劇情或爆字數（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