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亞

【閱讀注意】

之前一直想不起來兩兄弟的媽到底叫啥名字。

這回總算想起來了。

於是乎，這是篇改編自三代官漫的一篇。

【正文開始】

　　平凡的日子，平凡的村外平原。

 

　　平凡的小木屋，平凡的小家庭。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的平淡無奇。

 

　　但丁總是喜歡睡到正午，刺目的陽光照亮整間房間，擾得他不得不從舒服的被窩裡爬出來。

 

　　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聽見廚房傳來聲響。但丁蹭到廚房門口，窺伺著今天的午餐內容。

 

　　像是聽見身後的動靜，伊娃望回頭，對仍打著大大呵欠的但丁笑說：「小貪睡終於肯起床啦？」

 

　　屋內不見維吉爾的身影，伊娃說他很早便出門去替她做事情。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肯定是跟跑腿有關的活。

 

　　坐到餐椅上，但丁趴在桌面，雙臂伸得筆直，掌心捂著裝有剛熱好的牛奶的玻璃杯，冰藍色眼瞳直盯著熱氣看。

 

　　稚嫩的嗓音發出不滿的抗議：「明明就是維吉爾的錯，誰叫他非要堅持三戰兩勝才准讓我──哈啊……讓我去睡覺。」話說到一半，甚至忍不住睡意，又打了個呵欠。

 

　　「好──好──媽媽知道了。」伊娃咯咯輕笑。昨天的真實經過她怎麼會不知道？

 

　　端著盛裝早餐的盤子，放在但丁面前，一手撫摸稍顯澎亂的柔軟白髮，一手食指抵在唇上，小聲說：「作為懲罰，媽媽把哥哥的煎蛋跟培根都給你。不可以跟哥哥說喔，嗯？」

 

　　「嗯！」揚起大大的笑容，但丁猶如獲得勝利般，執起叉子開始大口大口地享用早餐。

 

　　見小兒子吃得開心，想著大兒子外出那麼久了，也該是回來的時候。伊娃提著要給種在屋外的植物們澆水的洗米水，經過窗邊，順便看看今日是不是曬衣服的好日子。

 

　　……天邊的烏雲似乎預告著會有一場暴風雨來臨，這讓伊娃又得苦惱該怎麼把衣服曬在屋內陰乾。

 

　　而且這烏雲飄得有點快……

 

　　……？

 

　　──不對！那些是──！

 

　　匡啷──！

 

　　鐵盆發出清脆聲響，略帶白濁的水灑滿一地。

 

　　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引起了注意，但丁從馬鈴薯沙拉中抬起頭，帶著困惑的目光投向伊娃。

 

　　「媽媽……？」

 

　　聽見小兒子的聲音，伊娃如大夢初醒般，快步跑向但丁，一把抓住孩童尚未開始發育的手臂，使勁拽拉的同時，她慌忙地對小兒子說：「『它們』來了！我們必須躲起來！」

 

　　「……媽、媽媽……」儘管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瞧見媽媽如此慌張的模樣，但丁也隱約意識到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但丁被伊娃帶進兩兄弟的房間。

 

　　放開但丁，伊娃走到衣櫥側邊，使出最大力氣將衣櫥往一邊推開恰巧一個孩童能勉強鑽進去的程度。

 

　　「但丁，答應媽媽一件事情好嗎？」伊娃蹲下身，雙手搭在但丁的肩膀上，慎重地對但丁說：「待會不管聽到什麼聲音，絕對不可以出聲，知道嗎？」

 

　　「那、維吉爾呢？」

 

　　外頭的吵雜聲越來越大，說明它們越接近這裡。伊娃在小兒子懵懂無知的天真眼神中，強迫自己必須冷靜下來：「媽媽等一下就會去找他。但丁乖，你先躲起來好嗎？」

 

　　「知道了。」但丁聽話點頭。

 

　　「乖孩子。」憐惜地揉了揉澎軟的白髮，伊娃將但丁緊緊地抱在懷裡。

 

　　片刻後，她放開他，並且催促他快點進去隱藏在衣櫥後方的牆壁裂縫中。

 

　　唯一的光源被阻擋在衣櫥之外，但丁不曉得外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該死的斯巴達……

 

　　……殺了斯巴達的血脈……

 

　　……人類女子……

 

　　……殺了他們……

 

　　用不了多久時間，但丁聽見了外面傳來各種翻箱倒櫃的聲音，還有難聽的嘶啞聲與尖銳的怒吼聲。

 

　　身為人類本能地感受到害怕，但丁摀住耳朵不停發抖。

 

　　他似乎聽見伊娃呼喊維吉爾的名字。

 

　　他不能哭，不能抽氣，不能發出咽嗚聲，只能無助的躲在這片黑暗中瑟瑟發抖。

 

　　──母親！但丁！

 

　　是維吉爾的聲音。

 

　　反射性要呼喊哥哥的名字，猛地想起與媽媽的約定，於是但丁用雙手死死地捂住嘴巴，不讓自己有發出任何一丁點聲音的機會。

 

　　不曉得外面變得怎麼樣了。

 

　　但丁只知道除了那些不知道是什麼所發出的聲音外，只剩下維吉爾的一聲怒吼。

 

　　接下來，便再沒發出任何聲響。

 

　　空氣安靜得嚇人。

 

　　不知道確切過了多久的時間，直到但丁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用身體的重量推開衣櫥，從黑暗進入光明。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的臥室。

 

　　與維吉爾窩在一起睡覺的雙人床此時被某種銳利的東西砍成三截，各自落在房間不同角落。

 

　　天花板也破損嚴重到已經失去遮風擋雨的作用，陽光能直接照進這間殘破不堪的木屋裡。

 

　　放輕腳步推開門，但丁憑著最後聽見維吉爾的聲音來到客廳。

 

　　很熱，四周充斥著無情烈火，逐漸吞噬著這間小小的木屋。

 

　　但丁沒看見維吉爾的身影，不斷升高的高溫讓他相當難受。

 

　　地面散落著無數羽毛與鱗片，客廳的凌亂程度比臥室慘得多，已經與廢墟沒什麼兩樣。

 

　　最終，但丁注意到了客廳正中央，有一名人類女子倒在血泊中，早已沒了生命跡象……

 

　　但丁知道她是誰，是他最熟悉的人，也是他最重要的人──

 

──

 

　　「──！」

 

　　猛地睜開雙眼，如驚嚇過度般，毫無焦距的眼神直盯著天花板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意識。

 

　　赤裸的背部傳來木質地板的粗糙觸感，但丁偏頭一看，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滾到地上睡覺了。

 

　　「嘖」的一聲從地板上坐起，但丁將五指伸進白髮間，煩躁地用力揉了幾下。

 

　　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關於「以前」的夢了。

 

　　雖然之前曾經有一段時間裡，經常做著這樣的夢境，讓他根本沒法好好入睡──那是在得知維吉爾還活著的時候。

 

　　……維吉爾……

 

　　但丁愣了下。

 

　　他能感覺到屬於維吉爾的氣息就在隔壁房間，隔著一道水泥牆。

 

　　「……」

 

　　或許是被久違的夢境擾亂了心智，但丁起身走出房間，來到維吉爾的房門前，輕敲了幾下。

 

　　……預料之中地沒有得到回應。

 

　　放在平常是件習以為常的事情，此刻卻讓但丁心裡發了慌。

 

　　用力往門上砸了幾拳，但丁用連自己也預想不到的語氣吼道：「喂！維吉爾！沒死在裡面的話就給我出個聲啊！」

 

　　喀噠！

 

　　「……看來恢復的差不多了？我不介意現在跟你打一場架。」維吉爾抱著長刀站在房門口，四周頓時陷入一場低氣壓。

 

　　「這個倒是免了，晚上還得繼續清理惡魔。」但丁再不會讀空氣也知道維吉爾正心情不好，他攤了攤雙手，說：「再說，現在我是一名傷患，你可得對我溫柔點，有助於傷勢恢復，知道嗎，親愛的哥哥？」

 

　　像是聽見某個關鍵字，維吉爾幾不可見地擰了下眉心。

 

　　「與其有時間做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不如去鍛鍊魔人化的維持時間。」扔下這句話後，維吉爾關上了房門。

 

　　「嘿，我除了跟你交手之外，對其他惡魔可用不上魔人化。聽見了嗎？維吉爾！對付你才用得上！」任性般的發言，但丁也知道這不像是個成年人該有的舉動。

 

　　……太好了，維吉爾還在……

 

　　但丁背靠著牆面滑坐到地上，弓起腿，上頭擱著一條手臂，仰頭，目光有些渙散地注視走道的天花板。

 

　　這裡不是夢境，是現實。

 

　　……雖然母親因為事故而去世了，但是至少維吉爾還在，就在這扇門後面，確確實實地存在在那裡。

 

　　但丁緩慢地閉上眼睛。

 

　　只要維吉爾還在這裡……這樣就夠了……

 

【後記】

總算寫出一篇伊娃媽媽正式出現的文了！

之前一直不記得名字，表示鬱悶......